拓跋长与燕安灵于怡心殿中倒凤颠鸾时,丞相与一帮被拓跋长掳来的大臣于宫中废弃的宫殿中,连个象样的桌椅板凳也没有,或蹲或直接就坐于地板上,毫无尊严之说。他们更是顾不上平日里的衣冠楚楚,早没了盼头。连自己身处此地后果如何连去猜测都不敢。
丞相站在靠窗的位置,此处面朝一片荒凉的杂草,放眼望去目测都无法看得到尽头。他是昨晚被送到此处的,在进来之前,拓跋长与他见了一面,笑言如果他同意的出面与大魏的将军元盛清联络,两国来一个里应外合,那么日后他登基之后立即,丞相依然是丞相,并无任何不同。
当时丞相已无怒意也无喜意,他已经是被拓跋长第二次限制了人身自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对于这种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情况习以为常了,只要是得知燕安灵安好他就已经满足了。
现在丞相也看开了,什么国不国的,由谁当皇帝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自从拓跋正生死未明的躺于床上,对于日后会由何人任新皇他也早已不在意了。他唯一的底线却是弱安灵的安康。
丞相尤记得昨日拓跋长对他所说的一句话,“你若是合作,那么安灵小姐自然也就会因为你而得到更多的善待。”
他哪里知道,燕安灵早就投入于拓跋长的怀中,并与他合作正甜,伊然一副女主人自居,他却还以为燕安灵也如他一样的被拓跋长限制了自由。
为了能够让燕安灵得到更好的照顾,他不得不违心的告之了拓跋长他与元盛清的联络方式,只是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全盘告之。
他也知道这种以信鸽传递消息的方式全凭运气,运气不好的话信鸽会被击下落入他人手中,故他并没有将他与元盛清的其他联络方式说出来。
他也是想以此做一个验证,如果信鸽能够顺利的把消息带给元盛清,那么连老天都赞同他与元盛清合作,接下来他才会正式的与元盛清进行联络,如果信鸽无法将消息带给元盛清,说明他的做法并不得上天的眷顾,那么他也就停止与拓跋长的合作。
丞相似乎是想要将这些让上苍来替他做一个选择,他自己知道无论往哪条路上走,目前都看不到希望。
拓跋长虽然也算是老奸巨滑了,却也未能算计得丞相的心思,还美滋滋的拿着他提供的与元盛清联络的方法,放飞了数只信鸽,天天都在盼望着某一只信鸽能与元盛清通上消息。
“丞相大人,您看此事可如何是好啊?”工部了一名大臣走上前来,一副老脸终是挂不住的来找丞相商量计策。
他们被关押于此,每日里仅二顿用膳时间才见来人,一是送来吃食,二是询问可有官想通了,若是想通了那么就可以得到自由。
每日都会有人为了自由而被迫答应拓跋长的要求,他要求所有向他投诚的人,必须回去于自己的府门上贴上效忠于他的誓言,还要求他们与全家人的性命来发誓。
这个条件虽然苛刻,可是在被关押了三天之后,想要自由的官员就越来越多了。
丞相瞄了一眼纷纷向他围拢过来的数名大臣,摇了摇头道:“此事事关诸位的生死,老夫也无法给予你们任何的意见,还是各位以自己的实际情况做出最适合于自己的选择吧。”
丞相说着心中苦笑,他还不知道去找哪个问问该怎么办呢。
“对了,火将军与赵尚书他们成立了勤王大军,我们先假装答应了拓跋长的要求,出去之后再去投奔火将军,寻求他的庇佑如何?”
其中一名官员,自觉得自己很灵机一动的想到了这个自以为很棒的主意。他本也无太大的所谓的爱国心,只是不服于拓跋长以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来要挟他们就范的做法,很是不齿而已。让他想到了想要报复拓跋长的想法。
“任何可能性都有,你们也别看着老夫,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夫此时还有一国丞相的威仪吗?你们还是别把出问题让老夫来答了。”
丞相拒绝了他们对他的期待,他自问已无法再以丞相的职能来发号施令,也不愿意替他们拿主意。
要知道此时此刻的他,与他们其时仅仅是多了一个丞相的称谓而已,他也与他们一样,连自己能否有个好的结果都无力保证,如何再与他们出什么好主意。
视丞相为主心骨的大臣们对于丞相的态度很是失望。任谁都不相信丞相经营了二个朝代了,会没有自己的和番势力。
丞相心中自嘲的笑了,拓跋长还是太高估了这些大臣们能力,这些软弱的臣子,亏了拓跋长还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混入了火翊的人,还真是白担心了。这些人眼里只有他们自己,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拓跋长一定能够如愿以偿的看到他们向他投诚的。
“咚咚咚……”几声脆响惊醒了丞相的沉思,这是一日二顿的送吃食的时间到了。
“如何,今日有没有人想通的,想通的就自行出屋,左拐进入到膳堂里,那里准备的才是人间的美味呢,若是想跟自己过不去的,那就还呆在此地吧。”
这些话从皇宫的侍卫嘴里说出来,他说一句屋里的人就在心里默念下一句,日日过来都是说得这些话,他们都可以背出来了。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侍卫只是机械的背着拓跋长交待的话,每日翻来覆去的说的就是这些话,并无多少人响应,想不到今日里他的话还没有落下,就看到近十名大臣争先恐后的往外走,就怕每日里有限额,迟了今日就出不去似的。
他们的迫切往外走的动作,惊得没有思想准备的侍卫手中的饭盘差点儿由于手滑而跌落下去。
他们侧过身去给想往外走的大臣让出道来,他们巴不得这些被关押此处的大臣全都想通了离开这儿,这样他们也就无需天天来侍候这帮大臣们了。
丞相冷眼看着这些丑态顿出的大臣,这样的结果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至此之后,丞相知道,昌邑的天算是彻底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