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说话算数不算数的啊,王培雄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没有等到蓝东回应的柳婧急了,陈岩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的人,不会等不到蓝东的出手就已经不治身亡了吧。
蓝东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正泡着药池里的王培雄。口中说道:“那小子命不该绝,婧儿你放心好了。”
“那他人呢,那么重的伤,也不能那么快就恢复正常了吧?”师傅你有没有帮我看好他,别让他自命不凡的到处乱跑。“
正泡在药水时的王培雄一脸的苦笑,他倒是想跑来着,柳婧再走上几步,就可以看到不着寸缕的他了。好在药水颜色呈黑褐色,倒也看不到药水中他的身体。
他正想着,就跟柳婧的眼神对上了。
“呀,人在这里啊。”柳婧脸一红,虽然她什么也看不清,可是此情此景,想都能想到王培雄定是光溜着身子泡在水中的。
本能的,柳婧就背转了身去,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王培雄,师傅有尽心帮你治疗吧。”柳婧相信蓝东的为人,可是她更相信她的直觉,知道一个曾经对她下过黑手的人,蓝东能尽心尽力去相救,还是有些怀疑的。
“已经尽心得不能再尽心了。”王培雄简洁精练的的解答。在他心里,柳婧就是一个奇女子,他对她有着太多的想要探究的愿望。
柳婧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迷团,他想要亲手去解开这些迷底。
柳婧此时心境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转过了身来,坦然的与王培雄对视:“师傅说了没,你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婧儿,你想知道什么,倒不如直接问为师不就好了。我们之间哪儿还需要拐弯抹角的。”
蓝东接下了柳婧的话:“他啊,大概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身体上的肌肉都已经长好,就是这新生的肌肉还不能过度的被太阳晒到,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慢慢适应才行。”
“我还是那句话,让你伤重如此,是我欠你的。你痊愈之后,来去自由,若是不想与我联手,你直接走人就是。”
柳婧再一次告诉王培雄她的态度。她是想要一个能够替她冲锋陷阵于前的将士,但是她也不会强人所难,听令于她这么一个还达不到信任的女人。
“公主,当真会对自己的国家出手,而且还是灭国之举。”
王培雄其时已经在心里信了柳婧的话,可是多年的戒备生活,还是让他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是自然,你就当我不是那大魏的公主就可以了,别的你无需质疑于我的决心。”
柳婧的眼中闪现出母亲为了救她,惨死于元盛清手下的惨状,她的一家近百口人的性命,瞬间说没就没了的无助。
她未能止住眼中的涩意。
“婧儿,往事不堪回首,要不然就放下,放不下就先埋藏于心中,无需常常拿别人犯下的错来惩罚你自己。”
“要知道,你的身体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蓝东意有所指,柳婧想要与王培雄联手是一回事,至于柳婧已有身孕之事,那可是马虎不得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嗯。”柳婧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现在还没有习惯,肚子时的了孩子经不起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
“就如往日一样,你还需泡足半个时辰,我与公主先离开一会儿。”蓝东吩咐着王培雄,这才把柳婧带到一旁,替她诊起脉来。
由于没有经验,一接触医者,心里就莫名的慌张,就怕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
直到蓝到细细的听之再诊之,确定她与胎儿都好好的,她才展颜一笑,心头松了一大口气。
“记得少食多餐,别碰活血之物,然后就是要保持自己的心情舒畅,这样孩子才能健康的成长。”
蓝东这些话见一次说一次,柳婧都能背下来了。玉瑾却是听一次,记一次,生怕忘了。
“谢师傅出手相助,十日后婧儿再过来,现在时辰不早了,婧儿先回去了。”
许是阴天的缘故,申时才过,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眼见着有些街灯都已点燃。
“为师让林福送你。”蓝东说着,高声喊来了林福。
“林福,送你师妹回府。”蓝东心里极其舍不得柳婧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只是他也知道,初孕时的女了,最是容易倦意上头,柳婧最是不适合在外逗留太长时间,只能是又再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让林福送柳婧回去了。”
柳婧走后,蓝东回到了后院,对还泡在药水里的王培雄道:“若不是你于婧儿有用,婧儿需要你,光凭你曾对她下过毒手之事,就足以让你死过百次都不止。”
看着王培雄好平淡无波的双眼,蓝东冷着脸续道:“你只要知道,婧儿的苦并不比你少半分,甚至于比你过犹之而无不及。
王培雄的神情有些松动,他想像不出一个公主,还会有什么比他的血仇还大的苦。
“我能够把你从死神是救回来,更是可以让你再死上千百次,而且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蓝东脸上的冷意更堪,他不管王培雄信是不信,再对他说:“诚如婧儿所说,你可以选择离开,可若是你选留下,你就须对她百分百的忠心,否则上穷碧落,你信不信,纵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碎尸万段。”
一向温润的蓝东,说出这等狠绝的话,王培雄却是深信不疑。他知道蓝东说得出,做得到。
他知道蓝东是多虑了,从柳婧把他救出来之后,他就已经决定会死心塌地的跟随柳婧,无论她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他是阴狠毒辣,只要可以助他报得家仇,他会不择手段。这才会有了他见火翊即将不治后,转身不投靠到拓跋长的阵营里来助李权他们除去火翊。但是他也有着自己做人的底线,那就是对于有恩于他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叛于他,尤其柳婧对于他,不但是活命之恩,还是在救他时有可能会掿上救他者的人的性命,这些人他若是报答不了,也定不会做出对他们不利之事。
“阁主多虑了,我也有着自己做人的底线,否则日后我也无颜去面对父老乡亲。”王培雄缓缓的说着。
没有华丽的誓言,也没有信誓旦旦的保证,蓝东却知道,这就已经可以了。
男人对男人的信任,有时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