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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跟着皇叔有肉吃!

萧子铭认不出这是什么草药,先前也没听说过康德郡主懂医术,生怕她一不小心把断肠草给采了回来。

但转念见江清韵又开始嚼第二波草药,心一横,送入口中吃了。

死马当活马医!

要死一起死!

江清韵如法炮制将萧子铭前后两端的伤口都处理好,变豆菜也有些道行,疗效很快,没多久就止住了血。

江清韵又站起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附近住着人参娃娃,我去跟他要点胡子给你。”

萧子铭强烈怀疑江清韵的脑子坏掉了:“你别乱走了……”而且哪有什么人参娃娃?那都是话本里乱写的。

“可你好像要死了啊……吃点人参有好处的……”她说着还有些不满的撇撇嘴,“就是人参娃娃的脾气坏了点……不过没关系,我知道他住在哪里!”

也不顾萧子铭阻拦,江清韵又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走路有些磕磕绊绊的,背影却轻快的像一只蝴蝶。

萧子铭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

多年未见,康德郡主还是一如当年那般天真烂漫。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清韵才回来,手上还拎着几缕头发粗细的人参须。

“人参家都小气,不像板蓝根,整棵都被吃了,还要给仇人完成心愿!你先吃点,我回头再收拾那臭小子!”她气鼓鼓的给萧子铭将人参须喂下去,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子铭也吃过人参,嚼着口中的东西,心生疑惑:“真的有人参娃娃?”

“有啊。”江清韵相当认真的点头。

正说着,他们掉落下来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绑了麻绳下来了。

萧子铭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官兵们脸色大变:“萧公子?”

萧子铭颔首:“清河王呢?”

“王爷身子不便,不方便下来。属下这就通知王爷,派人送担架来。”

萧子铭微微颔首,又提醒:“给郡主准备马车。”

官兵的脸色更精彩了。怎么也没想到一场打拐行动里,居然会出现三个皇亲国戚。

“你怎么不先通知别人来找救人?”江清韵忽然好奇的问。

萧子铭有苦说不出:“我一人在调查此事,怕中途去通知旁人之时,让他们溜掉。等摸到他们老巢想要去通知别人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商量要把绑来的人先杀掉一批。”

“事出紧急,我只能想办法试图用他们的迷药先迷晕他们,将人救走再说。”

事实上,他从昨晚追踪到现在,片刻没有合眼,甚至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江清韵似懂非懂的总结。

萧子铭淡淡一笑。

很快担架就来了,萧子铭被人小心翼翼的抬出去,江清韵就跟在旁边。

好不容易走出树林,山路上,楚之墨便策马立在最前端。

“十一皇叔!”江清韵甜甜的冲他喊了一声。

先帝在时,楚墨竹便已经被加封为清河王。除几个皇室贵胄外,其余人皆称他为清河王。

“十一皇叔”四个字,非亲近之人不能喊。

江清韵脆生生的喊出来,楚之墨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只见她浑身破破烂烂,脸上脏的像只小花猫。唯有天真的笑容灿烂的晃人眼。

江清韵走到楚之墨身旁,楚之墨微微调转马头,高大的黑马便蹭着江清韵身旁路过,去了萧子铭那里。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萧子铭冲他一笑。

“回头宁王还得谢你。”楚之墨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回走去。

他给江清韵准备了马车,一行人赶回城的时候天都黑了。所幸楚之墨身份贵重,守城将士见是他,才愿意重开城门。

江清韵和萧子铭各自被送回府,她失踪了一天两夜,早就把宁王妃吓得够呛。这下回来了,宁王妃抱着她那是又哭又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楚之墨亲自送江清韵回府。

宁王郑重而又感激的道谢。

江清韵在一旁听见,实诚的道:“爹爹,救女儿的是一个叫萧公子的。”

宁王一愣:“哪个萧公子?”

“萧子铭。楚之墨淡淡瞥了眼她,总觉得江清韵变了,好像不是以前那个对他纠缠不清的康德郡主了。

“原来他叫萧子铭呀!”江清韵倒是没注意到他的眼神,爽朗的一笑,将自己失踪以来发生的事全部如实告诉了宁王。

宁王的脸色一瞬间相当精彩。

宁王妃倒是急得不行:“这件事可不能外传!保不齐传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耳朵里,就该说你名节被毁了。”

江清韵懵懵懂懂:“名节是什么?”

宁王妃叹了口气,拉着江清韵去梳洗,耳提面命教育了一番,江清韵才消停。

第二日一早,宁王便亲自准备了两份厚礼,亲自去清河王府和丞相府登门道谢。

先去了清河王府,楚之墨表示自己不会将江清韵被掳之时说出去。

宁王放了心,想要问一句“清河王半夜三更怎么会在宁王府”,转念头一想又放弃了。

毕竟这话只是江清韵的一面之词,并非是他这个的做爹的不相信江清韵,而是一旦涉及到楚之墨,江清韵整个人都显得疯疯癫癫的,可信度实在是太低。

而且,没有证据证明楚之墨来过宁王府。这么一问,说不定还会惹得楚之墨不悦。

宁王在朝中虽然属于中立党,但也不想得罪人。

楚之墨如今管着户部和兵部,一旦开战,楚之墨便是宁王带兵在外的后援。如果楚之墨暗中给他使绊子,宁王在外可就危险了。

宁王很快告辞,又去了丞相府道谢。

丞相萧天华是当今太后的同胞哥哥,皇帝的亲舅舅。外戚在他的带领下,如今气焰相当高涨。

宁王是个古板的人,总觉得这天下是姓“楚”的,和这帮姓“萧”的没什么关系。

最可气的是,这帮外戚还特别喜欢给楚家人使绊子。

小皇帝的年纪比江清韵还小,宁王又是先帝认命的顾命大臣之一,为了保护小皇帝的利益,平时没少怼外戚。

宁王是个外姓带兵王爷,性子直,怼人都是当面怼。

萧天华还一心想要掌握兵权,几次三番想要把儿子萧子铭送进军队里去,都被宁王严词拒绝了。

京城贵胄提起萧子铭,大多都是掩嘴一笑。那可是青楼常客、花花公子、烂泥扶不上墙,出了名的纨绔。

宁王本来也觉得这么好一个青年,真是可惜了。可昨天听到江清韵说是萧子铭救了她,倒是对这个至今一事无成的贵公子有所改观。

萧天华是只老狐狸,深知兵权的重要性,这些年尽管宁王再怼他,为了兵权他也一忍再忍。他都是暗中对宁王使绊子,面上那一口一个“王爷”叫的别提多熟络了。

不知情的人见他还这样,还当是“宁王虐他千万遍,他当宁王如初恋”,人人称赞一句“果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宁王登门,开门见山表示了谢意。

萧天华笑眯眯的捻着他的山羊胡子:“也是子铭正好遇上了。”

宁王又去探望了萧子铭,萧子铭伤的严重,先前又两天两夜没合眼,这会儿还昏迷着。

见他身上的伤势不像是作假,宁王这才完全相信此事并非萧家人自导自演。

走出萧子铭的院子,萧天华旁敲侧击的意图撮合萧子铭和江清韵。

宁王听出来不对劲,连忙找借口撤了。

开玩笑,萧家就是个火坑,他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嫁给萧子铭,还不如嫁给楚之墨呢!

因为宁王手握兵权,他可以说是如今朝中最有分量的王爷。身为他的独生女,江清韵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前些年宁王府前来提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只是宁王夫妇一直没舍得那么早给江清韵定下婚事。

后来,江清韵不知怎么就迷上了楚之墨,倒追楚之墨还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了。

这样一来,提亲的人自然也少了。

根据本朝规定,只有世子才有资格袭爵。而宁王府至今都没有世子。一旦宁王去世,朝廷便会收回爵位。

虽然也可以从族中过继一名男孩记在宁王夫妇名下,再册封为世子,但到底不是江清韵的亲生弟弟。将来也不一定能照顾到江清韵,因此宁王妃一直没有同意。

奇特的是,宁王倒也同意了,完全不在乎所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先前宁王太妃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拿这个唠叨他,宁王便会反问一句“难道清韵不是本王女儿吗?难道她身上流的不是我们江家的血吗?”

一来二去,孙子没来,王太妃倒是先去地下找老宁王哭诉了。

不少人都暗中笑偌大一个宁王府里头都是绝户财,谁娶了江清韵就相当于了娶了宁王府。除了没有爵位,半点不比旁人差。

但凡世家都讲究门当户对,宁王府门第高贵,但没有世子,后继无力,给不了长远的帮助。因此与宁王府平起平坐的世家们便不是太想要求娶江清韵。

等到江清韵痴迷清河王的消息一传出来,一时之间各大世家更是对她避之不及。

宁王倒是也想得通,对女儿的婚事一点也不着急。

在他看来,他活着的时候能够照顾妻子和女儿。他要是死了,看在他在世时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朝廷怎么着也不能为难他的遗孀和女儿。

更何况,宁王府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积蓄也不少,足够江清韵母女挥霍了。

又不是非要嫁人。

他还舍不得他的宝贝女儿去别人家相夫教子受那份累呢!

因此,他是绝不会把女儿嫁给萧家的。一旦嫁过去,那就相当于是证明他支持外戚了。

至于楚之墨,也不是良选。

一来楚之墨病弱人尽皆知,小神医景逸然诊断他活不过三十岁。没必要让自己女儿嫁一个短命鬼。

二来有传言世宗遗诏传位于楚之墨,但被先帝篡改。如今先帝虽龙驭宾天,但小皇帝依旧忌惮楚之墨。

自古皇位都是由累累白骨堆砌而成,宁王可不希望自己女儿去蹚楚家的浑水。

宁王如是考虑着已经回到王府,想要去敲打江清韵几句,却没想到江清韵已经先一步溜出去了。

江清韵能去哪里?

自然是去找楚之墨了。

魂魄世界里的康德郡主痛定思痛,觉得先前被拐子掳走的时候,她表现的太怂了。事后江清韵连一个“谢”字都没有跟楚之墨说过,一定影响了她在楚之墨心里的印象。

因此,她必须要去找十一皇叔好好挽救下自己的形象。

江清韵还要打理自己种下的板蓝根,一点也不想去。

可康德郡主在魂魄世界里那叫一个闹腾,再不去估计连江清韵最后残留的一点点元神都会被她吃掉。迫于她的淫威,江清韵不得不硬着头皮前往清河王府。

不同于宁王府三百年光阴所沉淀下来的沧桑,清河王府是世宗在世时命人新造的,至今也不过十来年的时光。

康德郡主过去时常上门堵人,因此清河王府的门子都认识她了。见她来,连忙堆笑着上前道:“小的见过郡主。我们王爷不在,您请回吧!”

“我知道他在,你让开!”江清韵推开门子往里走。

门子不敢还手,只能用自己身子去挡:“郡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王爷真的不在。”

“少骗我,我都闻到他的味道了!”楚之墨独有的龙气就飘散在王府之内呢。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头冲,门子拦不住,眨眼江清韵就冲进了前院。

楚之墨听着侍卫禀告,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真是阴魂不散。”

虚怀道:“属下这就去把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