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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板蓝根也活的不容易!

从前,她是山中一棵修炼千年的板蓝根,就在即将渡劫化形的最后关头,被人连根拔起。

千年修为一朝散。

现在,她是宁王府里一棵给郡主治病的板蓝根。

所有修为都在雷劫中消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真身被团成药粉制成一颗丸药喂给郡主。

真身被毁后三炷香,她的最后一点意识也消散。然而,她却醒来了。

“郡主,您可算是醒了!”梳着双髻的小丫鬟哭着扑到她床边跪下,“您再不醒,王妃就要我们去给您陪葬了!呜呜……”

小丫鬟哭的伤心,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漏嘴了。

她家郡主还愣愣的:“你喊我什么?”

“郡主呀!”小丫鬟一脸迷茫,“郡主,您去追皇叔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一直昏迷到现在。好在吃了京城沉香山外那棵上了年份的板蓝根,这才一口气回了过来!嘤嘤嘤……奴婢不用给您陪葬了……”

郡主脑海里只有那句“京城沉香山外那棵上了年份的板蓝根”在不断徘徊。

她就是那棵板蓝根啊!

魂淡!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带来宁王府的时候,这位郡主的魂魄已经虚弱无比。她一棵板蓝根又不是包治百病,当然救不过来。

现在是她代替了郡主?

她不由得在心里仰天大笑,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忽然整个人都无力的摔了下去。

魂淡!

老娘的千年修为都不见了!

她在心里怒吼,看着一群丫鬟婆子忙前忙后,恨得直磨牙。

她要把宁王府种满板蓝根报复他们!

郡主闺名江清韵,是宁王夫妇最喜欢的小女儿。她一棵板蓝根也没有名字,就暂时做起了江清韵。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冲进来一个华服女子:“我的儿!”还不等清韵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女子给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清韵一脸迷茫望着刚刚的小丫鬟蓝叶。

蓝叶也是同样的表情:“郡主,这是王妃呀。您不记得了吗?”

“我的儿!”宁王妃那是高兴哭的,“你可吓死娘了。总算是好起来了,好了就好……清韵,你怎么这么看娘?”

不这么看,应该怎么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吗?

清韵想着人类的思维和他们植物不一样,就照着做了,谁知道宁王妃的表情更加古怪。

“清韵,你可别吓娘!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又走来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人,见江清韵一脸迷茫的望着他,剑眉一竖:“可算是好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闹!竟然追去了宫里!我宁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江清韵撇撇嘴,低声嘟囔:“我又没做什么……还差点被你们害死……”

她说的小心,可对方耳力超常,全听到了,当即大怒:“还我们差点害死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他气得四下寻找趁手的武器,看的江清韵反骨四起:“喂!这位大叔你谁呀?我可是这里的郡主你知不知道!宁王府除了宁王夫妇我最大!”

她以前住在沉香山上,那里都是高大贵重的沉香木,谁都欺负她这棵不起眼的板蓝根。

现在她翻身农奴把歌唱,好不容易当了一回高高在上的郡主,可要耍足了风头!

可风头刚起,霎时间她发现整个屋子都安静的诡异。

她眨着鼓溜溜的眼珠子望了一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铁定坏事了,直接往王妃身后一躲。

这是郡主亲娘,她又顶了郡主的壳子,总还是要护一护的吧?

就在她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的时候,王妃老泪纵横:“我的儿,这是你爹呀!”

顿时,江清韵震惊的连呼吸都忘了,整个都僵在了原地。

倒是宁王,这个时候火气全没了,担忧无比的望着江清韵:“你不记得爹了?”

诶诶诶?

不凶她了?

江清韵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王妃担忧无比:“你还记得娘吗?”

江清韵从善如流:“娘?”

“欸!”

“那你还记得爹吗?”宁王也忙问。

江清韵仔细思考了一番,怂怂的道:“爹?”

“欸!”宁王如释重负。

可其余人江清韵却是一个也不认识,大夫来诊断,她这是被门夹坏了脑子,谁也没办法,只能好好养着。

这一病,宁王倒是不凶她了。江清韵也乐的清闲,安心做她的康德郡主。

山参野鸡枸杞养了好几天,清韵的身子总算是好了起来。

这一日,她正在跟后院的百年野山参聊天:“这位山参弟弟,你只有一百年的道行就被人吃了。吃了就吃了吧,别怕,大不了换个壳子又是一条好汉!就像我……”

“郡主!郡主!”蓝叶慌慌张张跑过来,“皇叔来了!”

江清韵左胸膛里有什么在砰砰砰狂跳个不停,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奇的盯着那里。

“郡主!你不去看皇叔吗?皇叔专门为你来的!”蓝叶比她还积极。

江清韵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您不喜欢皇叔了吗?”

江清韵这才想起,原主就是因为追皇叔而被宫门夹坏了脑子。但她可没打算去帮原主完成心愿。

她是真身被原主吃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然的话,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笑傲九天成一逍遥散仙了。

要欠也是郡主欠她的。

不过,转念之下,她又对这位让原主狂追九条街最后把命都给搭上的皇叔起了好奇心,暗搓搓摸到前院去偷听便宜爹和皇叔说话。

“王爷说笑了,都是小女顽皮,差点冲撞了王爷。”堂屋内,宁王虚与委蛇。

透过镂空的雕花石窗,江清韵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咳嗽声。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瘦削的背影包裹在紫金朝服之下,不掩风华。

左胸膛里那颗东西跳的更加雀跃,恨不得要从她胸膛里跑到那人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