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少大声叫道:“莫慌了,莫慌了,拿灯照到起黄鹏,小心出鬼!”范德彪一脸冷汗:“刘……刘师傅,你……你是说有鬼?”刘大少心想你这人算是被鬼吓破胆了,忙说道:“我意思是说怕出乱子,把灯照好,你看看你那破灯到底没电了还是坏了!就算是非洲生产的电池也不会这么不管用吧!”
范德彪低头一看,不好意思的说:“哎哟,刚才我一紧张,自己把个灯给按灭了!”刘大少那个气啊……几个人又围了过来,那黄鹏这会儿早就不抖了,头顶的那只怪异虫子又一弓一弓的钻出来,一头扎在了地上。
苏有贵吞了口口水,小声说道:“我个妈啊,这虫得多长啊?”黄石头今天是泪都哭干了,怎么这什么怪事都让自己这个哥给碰上了哩?几个人是目不转晴看着那虫一截一截爬了出来,直欲干呕几下心里才痛快。
便在这几人都在看那虫这之际,“呜……哇……”一声哭音在背后响了起来。众人只觉一阵阴风刮过,几盏灯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齐灭了。
这灯这么一灭,先是苏有贵大喊了一声:“我日,救命!救命啊!”黄石头也卖命的嚎起来。胡北康直叫彪哥,范德彪大叫刘师傅……一时间是阴风中闻鬼哭,密室中有人嚎。
却听到刘大少发一声喊:“都给我别叫了!”葛栓娃也大叫一声:“大家别慌,都还没事!”众人一下安静下来,只觉得这黑暗中还知道还有多少诡异的东西在等着自己,不由一阵心慌意乱。范德彪定下神来说:“先点起灯,点灯!打火机在谁那里?”苏有贵这才想起打火机在自己这儿,忙道:“彪哥,在我这!”说着,拿着打火机打起来,只听嚓嚓几声响,冒了几个火花,却始终没打燃。
众人心里那真是急得都快滴出血了,范德彪大声道:“你要不行,给老子来打!”恰在这时,那火机一下就打着了,一束淡黄色的火苗照到众人脸上,“哎哟”大家都长出一口气。
“呜……哇……”又是一声凄凉的哭声在背后响起。苏有贵吓得手一抖,打火机又灭了……
正当大家又急又火,又怕又气之际,苏有贵这次争了口气,一把又把打火机打燃了,不消人再说,直接就往左手上点去。刘大少正留心那怪声音,一发现点着火了,回头一看,全身顿时一炸,马上又尿了一裤子:“我-操-你个苏有贵!”他大骂一声,随即把那打火机夺了过来,这么一争抢,这打火机又灭了……
苏有贵惊得都不晓得说话了,范德彪恼火的说:“刘师傅啊,你发邪了啊?”
却见刘大少一把点着打火机,脸上铁青,说:“都来点灯!”又指着发呆的苏有贵说:“你看哈你手上拿的啥?想害死我们呀?”众人往他左手一看,都吓得腿软,他这左手上拿着根插了引线的雷管,这一下要是点着了,那还真是玩完了。胡北康当时就骂了句:“苏有贵,他他妈啥意思?”
苏有贵也是脸都吓青了,他带着哭腔说:“哎哟,我也是刚吓得慌神了……我……我……”这说话功夫,大家又把三盏煤油灯点上了,光虽然弱,可是毕竟能看着东西了。这比刚才一片黑要好多了。
刘大少提着灯,又叫上葛栓娃,范德彪,去刚才哭声传来的地方去看。他是何样耳朵,早就听出声音是从黄鹏起先躲的那个地方传出来的。也就是那飞天死白狗躺的地方。这回提着灯细看,这也没什么东西啊?葛栓娃为人仔细,用手在地上摸了一阵,突然说了句:“地上有些东西哩!”吓得范德彪就想跳起来。
刘大少过来一摸,顿时明白了,这地上有个方方正正的突起。用手这么粗略一打量,怕是有一尺见方。他有和手在边上扣了一阵,摸到一个沿子,马上说道:“这是个盖子!”
葛栓娃在那边也叫起来:“这里还有好几个!”
那胡北康三人还在心惊胆战的盯着黄鹏,苏有贵不经意向他们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立马就像坐上火堆似的跳了起来:“哎哟我操!那狗……”范德彪正在那白狗附近寻着那有没那种盖子,听着苏有贵这么一诈唬,吓得魂都没了。忙跳了开去。
却见那苏有贵指着那狗,脸青得都快的嫩黄瓜一样了:“彪哥啊,那狗……那狗……”
范德彪一下明白什么,气得肺都炸了:“个板板养的,老子们在这边担惊受怕,你在那鬼一样闲起,尽想着吃狗,你说,你还是人不?”
苏有贵深吸了口气,颤声道:“不是啊,彪哥,那狗翻了个身啊!”
刘大少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却看那狗老老实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正想回头骂苏有贵。苏有贵竟然走了过来:“你们看,我们先前看那狗的时候,它是向左侧到躺着的,现在却是向右边躺着的!”
范德彪脑门子上冒着汗:“苏有贵,你可记清楚了,莫要瞎说!”苏有贵大声道:“我一发现这狗就特别想吃……不是,特别注意,记得清清楚楚!”
葛栓娃对刘大少说:“这狗怕不也是和黄鹏一样,死了还乱跑吧?”
刘大少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管它,先拿绳捆了再说,那个,石头,还有绳没?”
黄石头一摊手:“这真没了,带了三十米绳子,就捆了两粽子……”
刘大少一摸裤腰,说:“我这里还有一根哩……”说完把裤带子解了下来。
范德彪啧啧称赞:“不是有人说咱们就是把裤子当了卖了也要把原子弹造出来吗?今天我也豁出去了,皮带也不要了,非得把这狗捆上了!”葛栓娃苦笑了一下,说:“我裤子大,裤带不能解!”其它几个人把裤带结在一起,把那狗也捆得跟个粽子一样,这才觉得放心好多。
刘大少说:“我刚发现这里好多盖,怕是有问题,要不揭开看一下!”范德彪脸都白了:“刘师傅,我这倒想起个事,可不能揭盖子啊!”刘大少动作一滞,随口问道:“是啥个事?”
范德彪说:“这苏有贵不是不懂事带了好多雷炸子吗?我们这也不管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早上出去的时候,一把丢里面球,全炸了,不管是个啥,都埋里面了!”这刘大少是被这一串怪事闹得心里有点慌,要找出个原因。听了范德彪的话,也想:这世上不明白的事可多啦,要是非得搞清楚个究竟,说不定连命也丢了。当下就一点头,说:“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了,还有几根雷管,那早上时候,就算那死蜈蚣还守着,我们也可以丢几根,炸不死,也可以吓跑那丫的。”
众人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这下出去算是有望了。刘大少松了口气,转身去地上提灯,只听到吱呀一声响,这一下没提起来,那手隔着灯就几公分,却是再伸不下去了。
“盖子……盖子……在开?!”刘大少眼看着那盖子自己都开了一条缝了,不由声音都抖起来。这种妖邪地方,这盖子打开了还能跑出什么好玩意?能指望里蹦个大姑娘出来又是上酒又是端肉的?跑出来的多半是非怪即妖!这刘大少一急也没多想,一下上去就用个手把那盖子给按上了。
别的人还不知道他干什么,还都望着他。刘大少急得大叫:“盖子要开,里面怕是有东西要出来,都给我盖紧!”
这下大家明白了,这要再跑出些东西来,这人估计都撑不住了!只听葛栓娃大叫一声:“奶奶的,我这边一个开了!哎呀,还有一个也开了!”说完上去,两手各按一个,只觉得里的东西推的劲还很大,连忙又加上几分力。
众人眼看着自己身前盖子都在慢慢打开,慌得手足无措,都上去用手按住,范德彪朝一边一看,头发一竖:“个板板的,还有一个,快快,黄石头,别看虫啦!过来把这个按上!”
黄石头听言,一个小跑过来了,他提着个煤油灯,一时着急,也没敢把灯放在地上。又见众人都按着个盖子,情知这事紧急,眼见自己面前的盖子一动,立马上去一只脚,往下一踩。谁知道那盖子好像是木头做的,时间长了早有点朽掉了,这一踩之下,咔嚓一声,一脚就踩了进去。
黄石头低头一看,他的脸先白后青再黑,都快赶上变色龙了。刘大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就等着黄石头呼爹喊妈的一声尖叫。却见他张大了个口,几下欲叫,却又停住。转头看了一下大家,说:“这不像是鬼啊……”说完用脚勾出个东西出来。
那东西一出来,苏有贵突然开口道:“这不他妈是个娃娃么?”黄石头把用脚勾出来的东西踢开了一点,说道:“这不,黑乎乎的,还是个非洲娃娃哩!”
众人一看,小胳膊小腿,还有个大脑袋,确实是个娃娃。刘大少猛的想起出发前听到本地人说的事,突然吓的心都快停了,大叫一声:“黄石头,快闪开些,这是婴尸!”
黄石头一愣神,这才想起,这不管是什么东西,刚才确实是有东西在推这个盖子,自己怎么一发傻把这玩意给勾出来了哩?这下一醒悟过来,当即一脚,想把这玩意再请回去那盒子里。
这一脚一过去,那黑娃娃突然小口一张,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黄石头踢过来的脚上,那黑的看不清五官的脸上,两块皮一翻,露出两只淡红色的眼睛。黄石头一脚踢出,却看见脚收回来的时候,那东西又带回来了,随着脚上一疼。他愣了两秒钟,狂叫起来:“爹……爹……妈啊!”
那黑娃娃一口咬上,两只黑色小爪顺势就抓住黄石头裤管,便向上爬来。黄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敢用手去扯,就原地扑腾甩着那条腿,想把那娃娃甩出去。众人只觉得盖子下的东西突然像都有了劲似的,一齐向外猛扑起来。吓的连忙又加上点劲,又不敢太用劲,生怕一下按破了,把个手送上去那就惨了!
“呜哇……哇……”一阵阴冷的哭声从盖子下传来,人人都觉得裤裆里直冒寒气,这一下要是这些东西们跑出来了,这几个人算是完蛋了。
这边上黄石头坐在地上哭着喊着在那里踢腾着腿甩娃娃,那边上几个人趴在地上又不敢用劲又不敢不用劲的按着盖子。苏有贵开嚎了:“哎哟,我的妈,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胡北康绝望的看着黄石头,哀号道:“小黄啊,你朝那边甩吧,你朝我们这边甩,一下把个娃娃甩我们脑壳上了,不是扯蛋玩嘛!”范德彪这次真是眼泪出来了,嘴里都没劲说话了,翻来覆去就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伙人闹得闹,嚎得嚎,时不时还夹着几声婴儿惨哭声,当真是十分热闹。
却说这下刘大少反而冷静下来,情知这几个人都脱不了身,唯独黄石头没有要压的盖子,要破了这个死局,怕只能着落在黄石头身上了。
刘大少清清嗓子,怒吼一声:“想活的都莫给我吵!”
这一声大吼使上了道家的内家功夫,颇有振聋发聩的作用。几个人一下都静了下来。唯独那黄石头还在甩着那个要往上爬的娃娃。
刘大少吼得脖子都红了,这下一吸气,又是大吼一声:“黄石头,你别甩了,甩到我们脑壳上就完了!”
黄石头哭着说:“刘师傅啊,他要顺着我腿往上爬哩!哎……都上来了!”
刘大少叫道:“你不会找个东西把他捅下来,甩!甩!甩个屁啊?”
黄石头一下清醒下来,“师父,用么子捅嘛?”刘大少头都气冒烟了:“你先前拿的那个两头尖的松木棍子啊!那个降妖除鬼,快点啊!”
黄石头这下算是明白了,边滚带踢带爬冲到先前自己坐的那个地方,捡起那根松木棍子,照准了那小鬼娃娃的胸口,一下捅了下去。这一下如捅到一堆烂肉一样,一下捅个对穿。黄石头再一使劲一挑,一下把那小鬼娃,挑到地上。算是脱离了被小鬼咬死的危险。
黄石头这下感动的泪都出来了:“师傅,有用啊!这棍子有用啊!这松木棍子真是个宝贝!”
刘大少苦笑道:“你就是用根枯柴捅,那它也有用啊!”黄石头再一看棍子上,一下焉了,却见那小鬼睁着两不像眼睛的眼睛,咬着尖牙,裂着利嘴,却是用两只手抓着棍子一把一把往上爬,那根棍子从小鬼肚子里一下下穿了过去!
“师父……刘师父啊!他……他又爬上来了啊!”黄石头一声声鬼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把个棍子拄在地上,又不敢丢开,又不敢用东西去拨,吓得是全身上下一阵抖。刘大少脑门上汗如雨下,气的是七窍生烟。大叫一声:“你把个棍子翻过来不就行啦!把那一头拄地上,他再爬也是往下爬了嘛!”
黄石头‘哎哟’一声叫,说:“我这猪脑袋!”把个棍子一放,抓着另一头拿起来,这样一来,他鬼娃娃却是向下爬去了,只要黄石头的棍子不离地,那鬼娃娃绝对是爬不下来。
“刘师父,你太神了!又救了我一命!”黄石头哽咽着说道。刘大少哪有心思跟他说这些。一声吼道:“还不拄着棍子过来,我们都等你救命哩!”胡北康在那边看着刘大少指挥黄石头捅娃娃,心里正生出了点希望,一听说大家的命还要黄石头来救,不由眼一白,差点翻了过去。
却说黄石头拄着棍子一下一下拖过来,张口就是一句:“刘师父啊,我又没什么本事,怎么救啊?不是要我去喊人吧?这外面还有条蜈蚣等着哩!”
刘大少真是服了这些人了,他有气无力的问:“你会唱歌不?”
范德彪一听这话,差点心脏停跳了,这正指望着这刘师父哩,他又疯了……这下大家破篮子摔鸡蛋,一起玩完了……想到这,两眼不由泪汪汪的。
黄石头奇道:“唱歌?刘师傅你们不要急嘛,急坏了脑壳就完了……”
刘大少这眼睛都冒血了:“黄石头,老子现在跟你说话,你有一说一,再哥哥姐姐一大堆废话,老子拼着命不要,也要抓个小鬼出来扔你脸上,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没?”
黄石头吓了一大跳,连忙说:“听清楚了,刘师傅你有什么话就说,我能出去一定把你话带到!”
刘大少用牙齿咬着身前地下的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问你会不会唱歌,唱哄小娃的歌?你只回答一句,会不会!”
黄石头说:“会,就是……”刘大少大声道:“会就好,你现在就跟老子唱,声音要轻,要软!”范德彪突然明白什么,一下又是怀疑又是惊喜,这下忙叫了句:“刘师傅,我会唱妈妈的摇篮,要这个熊球样唱,还不如我唱!”
刘大少呸了一句:“你个货声音跟杀猪差不多,唱个屁,我们中间就小黄的声音软一点……小黄唱,旁的人一点声音也不要发出来!”他一看小黄站在那里,显然是犯迷糊了。忙很郑重的对黄石头说:“小黄,唱个哄孩子的歌,唱好点,我们今天都有救!一定要唱!”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黄石头真的是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下是头脑如浆糊一样。听着刘大少这么说,不由泪汪汪的看着刘大少。刘大少暴怒了:“你个小狗日再不唱,老子一把把这娃扔你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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