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我再次见到了杨聪。这一次看到他,是在李管教的允许下坐在了管教室里谈话,而且再也没有那位宽管白班张洁在门口守候。
我和赵柯、黄玲三人坐在会客沙发上,而我们对面的那张单人椅上,则坐着杨聪,他的胸口前依旧佩戴着那种白色的胸牌。
当李管教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杨聪率先发话,他紧绷着脸对我说:“罗世诚,你为什么还不回去,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有意思吗?还带着两个美女来炫耀,你装什么逼啊?”
我很难过,刚刚因为搞定吕指导的好心情突然间就没有了,明明知道杨聪恨我,也知道来这边见杨聪那就是在自找没趣,但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会难受。被以前的好兄弟恨成这样,谁都心里不好过。
我没有说话,但是黄玲却说话了,她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罗世诚为让你留在入监队,为了让你脱产成为宽管人员,他求赵柯来帮你,而赵柯又求我来帮你。你这种人,难道就不知道知恩图报的吗?”
黄玲的语气很重,说得杨聪眉头一皱,他也不搭理黄玲,反而问我:“她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要帮我脱产留在入监队是不是?”
我嗯一声,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而且通过黄警官和赵总的努力,基本上你留队脱产的事情已经定了。”
杨聪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口上的白牌,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份对未来的憧憬,只不过我却看到了很多的仇恨在里面。
想必,杨聪此刻就在想,他一旦脱产成为了宽管红牌,绝对会对付那些在入监队伤害过他的囚犯。想到这里,我又替杨聪有些担心,一个人的心理被仇恨给占据,估计都会是现在杨聪这样子的狠笑了。
就在这时,李管教又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胸牌,递给杨聪道:“从现在开始,你属于入监队放宽管理人员,你的职责是配合卫生组大组长监督、管理入监队犯人的生活卫生情况,你成吗杨聪?”
我们看到,杨聪马上伸手一把将红色胸牌几乎是抢过来的,他的脸上涌现出无尽的激动,兴奋的把红色胸脯替换下白色胸牌,还不忘笑嘻嘻的给李敏说:“李管教,我行的,我一定行的。”
看着杨聪如此亢奋,我就知道他内心深处有多么渴望这个象征着囚犯身份的红色胸牌,有了这个红色胸牌,他也就拥有了在入监队报复那些人的资本。我甚至觉得,杨聪现在活着,完全是为了仇恨。
那种感觉,在我心中一闪,紧跟着被杨聪接下来的举动给弄得一怔。当时杨聪佩戴上红色胸牌之后,他突然就仰起头,用手拍着胸脯,望着天花板大声的说:“我,杨聪,活过来了!”
李管教的眉头随即一紧,看一眼黄玲和我,摇摇头走了出去。办公室里,我们仨都没有说话,皆都是被杨聪喜极而泣的状态给弄得眉头紧皱。
杨聪那会儿望着天花板,泪流满面,他抽泣着说:“现在好了,我要他们死!”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抽,我了解杨聪,越是了解,越是担心他。听到他说要别人死的话,我就知道他决定狠狠的在入监队玩一场了。
于是,我赶紧对杨聪说:“兄弟,我们费这么大功夫帮你成为宽管人员,不是要你去报仇,而是要你可以自保。你也就半年时间,犯不着为那些人而去玩命。”
杨聪猛然的把头转向我,用手指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罗世诚,别以为你帮我成为了宽管,你就在这里以大哥的语气给我说话,我不领情。尼玛的不是我,你不知道那种痛苦,你吧,还是赶紧滚回本市去做别人眼中的好大哥、好男人,少在这边装可怜装温柔了。”
他的话,再次让我心如刀割,我捂住痛得不行的胸口,气劲憋上来的时候,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啪!”就在这时,黄玲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她愤怒的看着杨聪,骂道:“你这个人真是狼心狗肺,罗世诚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你还侮辱他对你的好,你这个人,无药可救!”
杨聪冷哼一声,他突然哈哈大笑,指着我道:“黄警官是吧,你知道有多少?罗世诚对我好吗?是是是,他对我非常之好,要不是他对我的好,我杨聪怎么会沦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从本市拘留所把我留下开始,罗世诚就说是对我好,哈哈……罗世诚,放尼玛的狗屁!”
我闭上了眼睛,被杨聪的话刺激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了,赵柯便伸手抓紧了我的胳臂,叫我别太激动,随即我被赵柯拉起来就往办公室外走。赵柯恨道:“别管这个失心疯了,我们走!”
黄玲骂句杨聪人渣混蛋,也跟着我们走出了管教室。出管教室那会儿,我张开了眼睛,觉得眼睛酸酸的,鼻腔也是酸酸的,有种想哭泣的感觉。
“别理他了罗世诚,你已经尽力而为了,人心虽然都是肉长的,可也遇得到畜生!”赵柯回头看一眼办公室里的杨聪,对我劝道:“你忘记这个人吧,他已经疯了,再也不是你的兄弟。”
“哈哈……”我就听到了办公室里杨聪的癫狂大笑,他狂妄的笑道:“赵总,你说得太对了,从罗世诚把我留在拘留所开始,我和他再也不是兄弟,哈哈……”
我很想捂住耳朵拒绝听到杨聪那让我刺心的笑声,即使我捂住了耳朵,但我的心还是会很痛。我被赵柯强拉着往回走,黄玲则走到李管教身边交代了几句什么,我隐隐约约听到黄玲说注意杨聪的话。
我们仨再次回到兰博基尼停放的地点,在黄玲也劝慰我忘记杨聪的时候,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算了吧,我也觉得为杨聪能做的都做了,他要恨死我也好,他要当我是畜生也罢,我再也不愿意去想他。
抽了一根烟,我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黄玲挨着我坐,赵柯驾驶着兰博基尼往市区走。岛吐见才。
路上,赵柯和黄玲很配合的再也没有谈及杨聪和监狱的事儿,她们俩一直在聊小学一个年级不一个班发生的趣事,为了让我别老想着杨聪,赵柯还问我小学生活过得怎么样。
就这么一阵子神侃闲聊,在中午饭时分,我们回到了临市,在这在之前,赵柯说要感谢一下好闺蜜黄玲,所以一定要在临市请客吃饭。赵柯想起了安风诺他们,便说叫上他们几个一起来。
赵柯很热情,我无法给予推辞,只能给安风诺打了电话,让他叫上韩阳他们来临市的‘妙味天香’来吃饭。
我们到达妙味天香的时候,安风诺他们已经到了,一行五人站在酒店门口在等着我们。
赵柯的兰博基尼就是身份的象征,她人美车靓,一出现在酒店门口,立即让韩阳哇塞了一声。
那会儿,兰博基尼停稳,我刚钻出车子,韩阳就一瘸一拐的匍匐在赵柯的驾驶窗上,他说:“你就是赵柯吧?真的是香车美女啊,对了,你是小罗的女人吧,啧啧……这车几百万啊,你老有钱了!”
“阳哥,别丢脸好不好!?”我看到赵柯的脸仿似红了,而钻出车的黄玲则古怪的笑着,我就觉得韩阳这货真的是丢脸丢大了。
韩阳瞪我一眼,不以为耻的说:“我丢脸了吗?尼寐的罗世诚,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兰博基尼是我梦寐以求的跑车呢,啧啧……加上赵柯这种美女,简直就爽翻了天。”
我恨不得上前踹一脚韩阳,这厮总是这么色迷迷的,爬在车窗上看着赵柯都快流口水了,弄得车里的赵柯窘困的笑着。
“好了韩阳,你个小屁孩怎么这样啊,这美女是小罗的,你瞎想什么呢?”严超走了过去,伸手就扯住韩阳的左耳,把哇哇叫的韩阳扯到了一边去。
韩阳在一边大叫着等他好了一定砍死严超的话,而严超懒得理他,严超绅士般的半弯曲身子,对着车里的赵柯一笑:“美丽的女士,我叫严超,可否给张名片彼此交流一下,我吧,也很喜欢你这种香车美女。”
卧槽!
那会儿,我终于没有忍住,扑向了严超,一肘子就砸在他弯曲身体露出来的后脑勺上。这一个动作,傻大个做了无数次。而今天,我也砸了更加丢脸的严超。
“哈哈……”眼见严超被我砸得捂住头闪开一边,傻大个捂住肚皮大笑,指着我们道:“丢脸的一群逗比,草!”
傻大个刚草完,安风诺的猛拳就砸了过去。
“呵呵……”下车后的黄玲看到我们这么乱,她对着赵柯说:“挺有意思的嘛,罗世诚的兄弟怎么都这么傻不拉几的呢?”
赵柯笑,瞟我一眼,说句你问他去,随后赵柯脚下油门一踩,把兰博基尼驶向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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