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父爱如山

    世纪网吧是附近最好的网吧，装修可以说是富丽堂皇了，小学生根本不敢进去。
    我进去看了看，环境着实不错，当然人也多，此刻几乎满人了，学生和混混都很多，骂声也不少。
    红毛说过贱男在网吧角落里睡觉，我就专门找角落，一楼没找到就上二楼，这下找到了，贱男趴在二楼角落一台电脑前睡觉，平白占了一台电脑，搞得一些找机子的学生愤愤不平又不敢叫他。
    我就叫他，直接朝他耳朵吼了一声，他浑身一抖，屁股一溜，差点没摔下椅子。
    我插着手轻笑：“哎哟，睡得真香啊。”他直接大骂，骂了两句看清是我脸色就变了，很慌忙地看四周。
    我说你的朋友已经抛弃你了，咱俩聊聊呗。他稳了稳神，抬手擦开眼屎又骂：“你以为我怕你？我朋友回来弄死你！”
    “我都说了你朋友已经抛弃你了，他们去叫鸡了。不过你也别怕，硬气到底嘛。”
    他又惊又疑，我发觉这逼很怪，他很胆小，但一旦把他逼急了他就豁出去了，跟饿鬼一样。可是不把他逼急他就会以为我怕他，我只好把他逼急。
    我说出去聊，慢慢聊，他暂时还没有豁出去，有点恐慌。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就抓住他衣领直接往楼下拖去。
    他臭骂起来，指甲抓我手臂，还好我穿的衣服多不怕。我又给了他一脚，要不是我拽着他他肯定会摔倒。
    我就用力把他拖下去，他一路挣扎着，也被我逼急了，开始变成饿鬼。
    网吧里的人都惊奇地看着我们，可是没人阻止。我不管贱男是怂逼还是饿鬼，反正老子得弄死他。
    我把他拖下了楼，他开始踢我，我手上一用力把他往门口推去：“你不怕了是吧？厉害啊，出去打，别他妈怂！”
    他凶狠地盯着我，瘦弱的脸颊凹陷了一片：“是你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你造成了，我不过是来找我老婆而已，你为何跟我作对？”
    我踢他出去：“是你自己跟你自己作对，你从不反思自己的错误，我就来教你做人！”
    我几拳几脚把他赶出去，然后把他拖进巷子，他很瘦小，力气也小，压根不是我对手。
    进了巷子我就无所顾忌了，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他贴着墙躲避，口上依旧骂个不停：“你打死我吧，我跟你无仇无怨，你有种打死我，不打死我我就干死你女儿，你打死我啊！打死我啊！”
    我已经料到他会这样了，我也不急，从口袋里掏出小刀在墙上划了划：“放心，我会慢慢弄死你，你缠我一辈子我就整你一辈子，慢慢玩儿。”
    他看见刀子吓了一跳，我一手按住他一手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你要明白，我虽然不想犯法，但被逼急了照样杀人，你敢动我女儿，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他短时间内没说话，似乎在权衡利弊。我咧嘴笑笑：“你的朋友已经拿钱跑了，不然我也不敢去网吧抓你，你可以继续玩儿，我要对付的不过是你一个人而已。”
    他不太信，我吸吸鼻子，无聊地把玩着小刀：“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可以继续缠着我，我陪你慢慢玩。”
    巷子里比较黑，我看不清贱男的表情，但他明显怂了，我用刀子划着墙壁，他就开口：“我可以不缠着你，但你不能管我家事，这是条件，我以前是做生意的，并不是什么无赖，我可以跟你好好说话。”
    我怔了一下，生意人？我还真看不出啊。我说如果我不管的话你打算咋样？他立刻凶狠起来：“我能咋样？那对贱母女抛弃我，害得我妻离子散，我老婆还给我带绿帽子，你说我能怎样？”
    我脸色发冷：“我看你是赌博赌傻了，得了被害妄想症，我都懒得跟你解释，你已经病态了，连自己女儿都羞辱，我们继续玩儿，我不急。”
    我心里冷笑，原以为他恢复了一点人的理智，没想到还是个赌博赌得丧心病狂的狗逼。
    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却反驳了一下：“我没有羞辱女儿，他内衣不是我撕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撕的，当时我就好个面子而已。”
    “那你他妈何必逼得那么死？你想过你女儿的感受吗？”我怒骂，贱男咬紧牙关：“反正他不是我亲生的，都是贱人！”
    “那我们没得谈了！”我猛地划拉一下墙，刀子刺耳的声音传出老远。这贱男退了退：“等你老婆和女儿这么对你的时候你就能理解我了，我是被她们逼疯的，两个贱货！”
    我扭扭脖子，轻轻叹了口气：“那继续玩儿吧，三秒后我要动手了，你赶紧调整状态，不要怂。”
    他似乎咬住了牙，我缓缓靠近，拳头捏紧了。然而这时我身后的漆黑巷子里却传来了声音，这冷不丁地把我吓了一跳。
    “让我来吧。”那声音冷冷淡淡的，然后一个黑影就走了出来，我惊诧不已，小岚？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来的？在这里多久了？我说你怎么跑来这里了？
    她很轻地笑笑，越过我抬头看着贱男。贱男也惊讶不已，但他随即怒喝：“你这不孝女，还有脸见我？”
    我皱眉看着，小岚在呼气，她像个大人，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小孩子一样悲伤。但贱男不悲伤，他甚至十分气愤：“你跟你妈妈一样贱，我迟早打死......”
    “爸爸。”小岚开口，贱男骂人的话半途而断，小岚伸出手摸向贱男的脸，贱男似乎愣住了，呆呆地站着不动。
    小岚一寸一寸地摸着贱男的脸，漆黑的巷子掩盖了她的表情，也掩盖了贱男的表情，然后小岚笑了一下，可她语气悲伤得让人心碎：“我从小崇拜的爸爸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嘴唇不由抿紧了，抓着刀子的手也松开了。小岚还是安安静静的，贱男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他为何退。
    小岚收回了手，她看着黑暗中那个爸爸，轻声细语的：“妈妈骗我说你不是我亲爸爸，可是我记忆中只有你一个爸爸，他抱过我亲过我，他从好人变成了坏人，他把钱输光了，他把妈妈气走了，他把女儿绑架了......”
    贱男又后退了两步，他似乎有点站不稳了，我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喜是悲，只知道他也看着小岚。
    “爸爸，你到底怎么了？”小岚轻声询问，贱男忽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小岚。
    小岚轻轻走过去，我有点担忧，也往前走了几步，免得贱男突然发狂。
    “爸爸，我们抱一下吧，抱完了你就走吧，好好照顾自己。”
    小岚走到了贱男身后，贱男没有回头，他一手扶住墙，小岚声音带上了哭腔：“抱一下吧......”
    那一刻我看见贱男肩膀突兀地抽动了一下，尽管光线昏暗，但我看得出他还是哭了。
    “抱一下吧......”小岚声音在打颤，贱男还是没回头，他扶着墙一步步往外走去，所有的话所有的感情都仿佛踩在了脚下，小岚一下子大哭起来，贱男则猛地跑了，他跑出了巷子，眨眼消失不见。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根本无法理解贱男为何跑了，他为何哭了。我想到我父亲，心里的感情很生硬，最多的是当年他对我和学姐造成的伤害。
    我低头想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小岚已经站不稳了，她往地上倒去，我忙不想了，赶紧把她抱住，她靠在我身上嚎啕大哭，这条漆黑的巷子里就只有她的哭声。